大千世界色彩万分,对于华夏文明来说,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这五色最为特殊。它们不仅是五种颜色,还是五行学说和五方学说在颜色上的反映。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公式:东方属木,色青;南方属火,色红;西方属金,色白;北方属水,色黑;中央为土,色黄。五元素、五方位、五原色,它们几乎就是构成宇宙的基本要素。而颜色,作为最能被感知到的存在,被运用在古代生活的方方面面,指导社会秩序和人的行为。
颜色是等级的象征。古人认为能直接从大自然中提取的五原色,青、赤、黄、白、黑是正色。而用五原色相混而来的颜色,是间色。先人认为,杂乱会造成人的混乱与错误,人不应该目不观不好的颜色。因此颜色的等级是:正色贵,间色贱。森森皇宫内的红墙、黄瓦、朱门无一不是等级的象征。
五色与五行相印证,是古代政治绕不开的一环。中国几千年一直信奉“五德始终说”,即每个朝代都有与“五行”相对应的德。因为五行相生相克,王朝更迭似乎也有了合法性的依据,或相生,或相克。与五行相对应的五色,自然被运用在政治生活中。如周朝是火德,秦朝就采用周朝抵不过的水德,而水德对应黑色,所以嬴政在政令制度中:以十月为正月,崇尚黑色。相类似的,唐朝的天运是土,而按照赤火生黄土的原则,赤是黄的辅助色,所以红色在唐朝也是吉祥色。
中国人的五色观也与五方挂上了钩。早在《诗经·周颂》中,就留下了详细的记录:“以玉作六器,以礼天地四方。以苍璧礼天,以黄琮礼地,以青圭礼东方,以赤壁礼南方,以白琥珀礼西方,以玄璜礼北方。”中国人原始的色彩观从自然开始,与空间相连,与礼制相连。青色代表生命,是日出东方的象征。红色火热,是南方炎炎的夏季。白色清肃,是西方肃杀的凉风。黑色深沉,是北方冬季漫长的黑夜;大地土黄,是中原的面貌。中国古代祭祀的青帝、炎帝、黄帝、白帝,就是颜色与方位的结合。
中华五色,是天地秩序的彩衣。一经诞生,就宛如一套精神的制服,不仅融入古代社会生活,甚至在王朝嬗替时,整个国家都为之色变。五色,它们就是传统中国的国色。